摔車後

重新出發，配備更齊全。（攝於高雄旗津）



二○○五年，六月四日那天，我發生了單車車禍。



到今天，我還納悶自己怎麼會摔車，而且還摔得宇宙超級無敵慘。我騎車一向慢吞吞，可卻在應該很安全的校園裡飛起來，摔到骨頭斷，肺受傷。只能說，騎車真的不能有一刻鬆懈（好啦，我承認，我常在騎車時想工作上的事情）。



我一時的疏忽，不僅造成自己的皮肉痛，還讓隊友擔心，讓姚Sir騎車來回聯絡，又麻煩AY與姚嫂送我到醫院。摔車的當時最痛，之後就好一些，所以當萬芳醫院的警衛，開玩笑對我們說騎單車的人幹嘛都穿得像八家將，我還能哈哈大笑。另外，萬芳醫院的急診，雖然有點像慢診，但是醫生倒是老經驗（雖然當時因為他說得有一搭沒一搭，所以對他很不信任），不過他說的事項，一、鎖骨骨折的後續照顧；二、胸部在二十四小時內，要密切觀察；倒是都沒說錯。



我回家後，先到附近的骨科對鎖骨做簡單固定，之後就臥床休息，原以為請個兩天假就行了（還自嘲賺到兩天休假），但是第二天清早，怎麼都起不了床完全無法使力，家人幫忙扶起後，卻覺百般不適，一下子覺得口渴，一下子又覺得太悶要求開窗，開窗又嫌外面也悶偏要開冷氣。最後，實在喘不過氣來只好到馬偕急診，急診真的不像電視上那樣，病人推進去就處理，還是要先掛號（雖然我是躺在病床上掛號，但也覺得實在是太慢了，我都要停止呼吸了，還問我以前有沒有來過），進了診間還問一堆問題，問受傷源由、為什麼不回萬芳醫院等等。



X光一照，就發現是氣胸，觀察三小時仍沒有好轉，就直接住院了。關於車禍氣胸，據主治醫師的說法，可能是肋骨斷裂刺到肺臟，也可能是瞬間壓力過大使肺部壓傷，我是屬於後者。處置方法，一是觀察，讓病人自行好轉；二是插管（從肋骨間插入管子，排出氣體）。我先觀察了幾天，情況先是渾沌不明，之後醫生說病況愈來愈差，建議插管，我又抗拒了一兩天，後來自己也覺得肺部感覺愈來愈怪異，才無奈插管。（原來自癒力與真實年齡有關，跟外表看起來是不是年輕，毫無關係）插管後，只能用痛不欲生來形容，整個胸口痛到不行，而且插管就跟小狗上鍊子一樣，行動非常不方便，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真的受傷了，而且挺嚴重的。



所有來看我的朋友，都訝異於騎單車竟然能摔成這樣；另外大家都在偷瞄牆上的真實年齡，還有朋友發現，點滴瓶上、藥包上、牆上，三者的年齡標示都不同。雖然大家看我病懨懨的，都安慰我說，我實在看起來年輕。但是我是在這一次住院，才真實感受到自己的年紀，才知道為什麼譚永麟（阿倫）要宣稱自己是永遠的25歲。青春無敵，任誰都要抵抗歲月侵襲。



因為摔車，我錯失了去太平山騎車的機會，好不容易稍稍練出來的車感，也因為沒有練習，而慢慢消失。出院後帶著終身不會褪去的傷疤，當了半殘人約末三個月：不能雙手打字，洗澡用單手，搭公車坐博愛座，不能跑不能跳，更別說騎上鐵馬四處溜達。為彌補缺憾，我開始瘋狂購物。原來的車雖然沒摔壞，但我想要有全新的開始，便把單車送給哥哥，準備買新車。安全帽摔過一次，也該換新，風鏡未曾準備，也應買齊，車衣褲都摔爛了，新貨要入庫。頭巾、風衣也要更新。每看別人騎車一次，我就準備買一件新品。



於是，因為車禍，我的配備更新速度快了約莫兩年。重新踏上踏板時，因為終於瞭解了You can never be too careful 的真意，當然是更加小心。每個人都問我，會不會害怕再騎單車；開玩笑，我花了這麼多錢買新裝備，一心想試用，哪會來得及害怕。



注：這篇文章的前半部，寫在我出院之時，原本要貼在大蘋果網站，謝謝各位隊友關心。但在我休養的期間，突然上演車隊風雲，因為想要開心清靜的騎車，我與隊友離開了大蘋果，這篇文章也靜靜的躺在我的硬碟裡，趁著挖肚臍眼的時刻，也順便把殘文挖出，胡亂補上下半部，讓它出來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