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8月16日 星期三

快,來一趟奇異的宇宙探險!

 

我正跟大鬍子布萊恩一起,遨翔宇宙,上天下地。 



今年到目前為止做的書都圖文並茂,開本也都特別極了,雖然很累,但也很有挑戰性。

手上這一本《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與我首度相逢,是在我前幾年到愛爾蘭參加同學婚禮時。

我出發前,因為想多瞭解英倫,讀了比爾布萊森的《哈!小不列顛》, 

後來在都柏林逛書店,發現布萊森的《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雄據每一家書店暢銷排行榜的榜首。回程順路到倫敦玩,發現在倫敦的書店他仍是暢銷書,但給歸類到科普書。

旅行歸來,我就買了他的audiobook,準備跟布萊森一同宇宙探險,

沒料到後來竟然能先賭中文版的精彩內容,而且還是炫目的彩色圖文版!



因為我是讀化學的,對於物理、化學圈的描述,特別感興趣,

看到布萊森描述以前物理學家鄙視其他學門,尤其是化學家時,幾乎捧腹大笑了。

偷偷給大家看一段:



物理學家向來以瞧不起其他學門的科學家著稱。

當奧地利物理學家鮑立的老婆跟一位化學家跑掉時,

他震驚且不敢置信的說:

「如果她跟一個鬥牛士跑掉,我還能理解,但是跟一個化學家……」




 很妙吧,哈哈,再來一段: 



身為物理學家的拉塞福對這種感覺當然不陌生。

他有一次福至心靈的說:「要搞科學嗎?不去學物理就只能集郵囉!」

說完後大概自己覺得非常得意,所以他後來老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不過非常諷刺的是,1908年他獲得諾貝爾獎的時候,人家決定頒發給他的是化學獎,而不是物理獎!




這些物理學家的滑稽優越感,讓布萊森這樣幽了一默,真讓人莞爾。 

後來,物理界在次原子世界多有斬獲,找到了一堆新粒子,

某次有個年輕學子問費米這些粒子的名字時,你猜他怎麼回答:



 ──年輕人,我要是能記得住這麼多粒子的名稱、我早就改行幹植物學家去啦! 



拍案叫絕吧,這些大科學家,以前在課本裡就是用一個名字,一個理論草草帶過去,

現在他們五官浮現,也有肢體動作,甚至有了氣味,活脫脫出現在我眼前,

也把那個輝煌的科學時代與其間的科學,立體呈現了。

當然,布萊森不只善於描寫人物,這本書又不是科學家傳記,在講科學時,用的類比才精彩,

要描述原子與原子核的關係時,他說: 



原子的質量幾乎全部集中在原子核裡面,

如果我們把原子放大到跟一座天主教大教堂一樣大,

那麼原子核就像一隻蒼蠅那麼大,

只不過這隻蒼蠅可是比整個教堂重了數千倍!




 要說明超新星有多難找時,他這樣說: 



找到一顆超新星的機會,有點像站在紐約帝國大廈的觀望台上,

用望遠鏡檢查曼哈頓市區裡,所有窗戶內的動靜,

希望看到有人正在生日蛋糕上點蠟燭,慶祝二十一歲生日。



這個悶熱的夏天,我沒有多騎單車,但與布萊森鬢廝磨,就像天天爬大屯山那樣過癮!

 

2006年8月1日 星期二

飲酒讀詩



我愛楊牧



我愛楊牧。高中時我只讀楊牧的散文,張愛玲的小說。這兩人的作品,陪伴我度過寂寞的少女時期。張愛玲一生的作品在短短幾年成就完畢,張在我的心中,永遠是二十幾歲的心思,但楊牧不同。我從葉珊讀到楊牧,感受他從十七八歲的憂鬱少年,二十歲的求學歲月,壯年的惆悵,老來的博厚,雖然我只從文字知道楊牧,未曾聽聞其聲,也從未見過其人,但我幾乎以為認識他了。有一次在家前門聽到廣播,我完全沒注意到內容為何,只聽到一男聲,我就知道是他,再聽下去,果然沒錯,自己都覺得好神。有一年,他回台灣客座,在報上有小方塊連載,每一篇我幾乎都是發抖看完的。



台南藝術學院剛成立的那一年,我去考博物館學研究所,作文不知怎麼考的,我偷了楊牧的「三代以前農家子,六朝之後酒中仙」當題目,得了高分,勉強可以面試。到了面試考場,才發現考生與考官都是與博物館有點淵源,像我這樣玩票的,是稀有動物。考官也不知道如何問我,就開始聊起作文題目來了。最後當然沒上,但仍算是一次與楊牧有關的美好經驗。



楊牧是詩人,但我是從他如詩的散文中認識他的。我生性浮躁,對於捉摸不定的詩,特別沒耐心。今年,某教授出了詩集一本,有一次聚會幾巨頭突然從此教授的詩聊到楊牧的詩,斷言楊詩堆砌太過,我大為吃驚。



我不熟讀楊詩,但是最近有個單車鳥學弟,特愛引用楊牧的詩,我記得「海市」裡說:認購一片海多難暨要有島,又要有一片珊瑚礁又不能有太大的風浪,不能要太小的星光唉!認購一片海多難──這哪裡是堆砌啊?我記得「有人問我公平與正義的問題」裡頭那樣的反覆詢問與推理。哪有堆砌?



為了證明我的記憶,我把原先不想買的楊牧詩集買齊,在夏日午後,飲酒讀詩,與久違的楊牧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