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17日 星期日
再見了,我的K750i
願親愛的小黑乘著行星絮語飛翔自由天際。
12月17日,天氣晴
今天溫度雖低,但陽光曬起來,還是暖洋洋的。
我決定幫床單洗個澡,再做個日光浴。
調皮的K750i躲在床上,也想跟去曬太陽。
但,小黑不知道他是不能碰水的,
他偷偷躲在床單裡,快樂的泡在洗衣機裡徹底的洗了一個澡,
造成的下場,是他的遍體鱗傷以及我跟他的無法溝通。
從洗衣機撈起來的小黑,
渾身濕漉漉且無法言語,
滿身傷痕讓人看了難過。
再見了,剛滿月的小黑。
2006年11月8日 星期三
他沒有回實驗室
卸下院長身份,李先生驅車走了(照片取自中央社)
很多人跟我一樣,第一次聽到李遠哲這三個字,是他得諾貝爾獎時。
那時,有人問這位遠在美國的科學家,想不想回國報效國家之類的,
當然,他的回答很制式,如:在美國還有很多實驗要進行云云。
然後,有一夜在科二館的實驗室,同學的同學從隔壁學校來訪,
神色有點戚惶,有點無依,他說:我們老師過世了,是醫院害死他的。
他的老師就是張昭鼎,然後,報上刊出那篇李先生回家宣言:
該是回家的時候——憶昭鼎兄
http://www.sinica.edu.tw/as/ytlee/17.html
隔年,科學家李先生,就變成萬事通李院長了。
當然,李院長在中研院做了很多事,我以前考研究所,
清大李遠鵬(李院長之弟)很驕傲的說,整個中研院原分所的儀器,
沒有他的實驗室多。院長回來,招募了許多物理化學的菁英回國,
我想,後來原分所的儀器,應該比李遠鵬老師的研究室多了吧?
但是,李院長在中研院外,做了更多讓人忘不了的事情。
先是搞教改,後是沾染政治。
我有一段時間,在以李院長之名命名的基金會做事,
李院長很客氣,每次都是輕車簡從,基金會裡那些大教授,在李院長面前,
都成了乖乖的小學生。很久以後,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這些人,
在院長前如此的柔順與善良。這許多人,從教改一路跟到政改,
從教授變身成官員,都是拉著李院長的衣角起飛的。
這麼多年,院長老了,要退休了,事情做很多,卻毀譽參半。
也許他不在乎,他以科學家的心態,進行社會改革,
但變數太多,跟他的小分子世界相去太遠。
我以前讀院長的文章,看他說大學時看化學系時時燈火通明,
大家努力做實驗,因此才興起轉系之念;我也彷彿記得,院長說過,
畢生一要做一個好的科學家,二要與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為社會做點事。
我原以為,從一到二後,會再從二到一。
我原想像,卸下院長光芒,李院長又成了科學家李先生,慢慢踱步回到實驗室,
看看學生的實驗,跟博士後討論研究方向,在書桌上讀幾篇論文,
以一位科學家的身分結束這一天。
但是,他沒有回實驗室。
2006年10月19日 星期四
做自己
高爾剖析不願面對的真相
這一天,去看了一場環保電影,是美國前總統高爾的演講紀錄片。
對於環保議題,高爾沒有提出什麼新的見解或數據,
但是片中讓我最驚奇的是,高爾什麼時候變的如此幽默風趣,
如此的活力四射,如此的睿智博愛,讓人打心眼裡佩服?
以前,高爾是柯林頓的副總統,在小柯的陰影下,高爾像紙片一樣,
平板而毫無吸引力,對此我可是有切身經驗。
NYU畢業時,高爾蒞臨畢業典禮講話。
五月,陽光正好,為了副總統演講,華盛頓廣場的大門上,都站滿了特勤人員,
我瞇起眼睛看著這些穿西裝帶耳機,高大得不得了的老美,身型在拱門上像螞蟻一樣嬌小。
我懷著興奮好奇的心聽副總統演講,但他實在是講得太令人失望了,
講題根本與畢業生無關,竟然在畢業典禮上做起政策宣導。
真希望演講的不是他,是旁邊的導演史派克李。
也許,經過激烈選戰莫名落敗的洗禮,在生命無所求時,才能活出光彩。
落選後,高爾過了一段失意的日子,留起落腮鬍窩在哥倫比亞大學。
還看過小報偷拍他的照片,嘲諷他爆肥不修邊幅的新聞。
原以為,這樣一位失意政客會就此消失在世界舞台,
沒想到高爾真是有兩把刷子,不但站起來了,
而且是站得有尊嚴,無私心,
也許權力沒有美國總統大,但評價必定比小布希高太多了。
片子拍的不錯,但裡面的描述,讓我以為高爾是學科學出身,但並不是。
高爾在哈佛先是讀英國文學,後讀政治,室友是有名的湯米李瓊斯。
在網路上找一找,高爾的祖宗八代都找得到。
http://en.wikipedia.org/wiki/Al_Gore
有朋友問我,是不是當初英文太爛了,演講又沒字幕所以聽不懂高爾在說什麼,
才會覺得高爾沒有魅力。我找到那一篇演講稿,再讀一次,還是覺得爛爛爛。
http://clinton3.nara.gov/WH/EOP/OVP/speeches/nyu.html
其實,高爾從無味的政治人物,到有光彩的環保鬥士,這種從黯淡到發光的過程,
很不倫不類的讓我想起另一個人──前總統李登輝。
想想以前的李副總統,說話多麼謹慎乏味,到後來是多麼自有自在,風靡諸多老一輩台灣人。
同事前輩說得好,做自己才有魅力,無論在哪裡。
2006年10月10日 星期二
煙火秀
2006年10月7日 星期六
輕騎大溪
大溪單車終點站,朋友家古色古香的三合院
放五天連假,我決定要多騎車,多健行,多陪家人。
於是中秋節後的星期六,我騎單車去大溪拜訪回家過節的Julie,
借來一輛炫單車的Julia,以初生之犢不為虎的精神,與我相伴。
相約在城林橋,從城林橋出發一下下就到單車道的終點了。
出單車道接往台三線,往大溪前進。
一路是平緩的上坡,只是毫無樹蔭,太陽有點曬,
快到大溪時,車流量明顯變少,
全程只看到兩名車友從大溪歸來,而我與Julia默默龜速前進。
上次跟車隊走這條路時,我的水帶不夠,從台三線轉進虎豹坑時,差點乾死。
這次不走虎豹坑,而且台三線騎起來也感覺比上次輕鬆許多,一瓶水到大溪也沒喝完。
在豆花店等對大溪完全不熟的在地人Julie,本來決定要去石門水庫走一走,
但吃完豆花的肚子還需要正餐填飽,找了一間生意很好的麵店吃了午飯。
席間Julia對於我們到石門水庫的能耐大表懷疑,Julie踩著大賣場車卻躍躍欲試。
最後,決定先到中正公園轉一轉,再到Julie家做最後決定。
中正公園裡的Julie、白小姐與Julia
Julie小姐家真是讓人驚豔,漂亮的三合院,大大的晒穀場,
我們在院子吃橘子跟柚子,吃著吃著就怠惰起來了,
決定改騎機車到水庫,以免要摸黑走台三線回台北。
石門水庫有些沒落氣息了,但碼頭區還是太多人,
下次應該可以騎單車來,而且最好是楓紅時節來。
我想起以前基金會同事有兩人在此購屋,
一個落地生根,一個週末度假,許久不見的朋友,
不知近來安好否?
回程的台三線上坡比想像中的少,過了加油站幾乎一路滑回三峽。
城林橋附近牛軋糖博物館飄出讓人垂涎三尺的奶油香,
把我們的騎車意志幾乎消磨殆盡,在城林橋與Julia享受糖香聊聊天,
在太陽下山前揮手告別,下次跟Julia騎車,她就會騎自己的愛駒了。
我繼續往三重方向前進,在上新海橋時遇到好心人,
板橋美利達旗艦店店員要幫我調校車子,
他說一路跟著我,覺得我的車子有些毛病。
可惜我沒有工具,他只能徒手幫我撥一撥後煞車的位置,
我想我得找時間去找頭目了。
第二天在平溪輕鬆騎賣力吃時,小芳芳說台七線到大溪也不錯,也許下次來試試。
2006年9月28日 星期四
前進觀音山
辛苦上坡後,在遊客中心後方準備下滑
將近十個月的套書惡夢,總算完全終結。
第一套書做完時,我身軀還在,但魂魄游離,
終日有氣無力,連做簡單的瑜珈,都會頭昏冒汗。
第二套書,我遵循師父的教誨,盡力而自在,
和同事同心協力,朝目標邁進,
於是前來催促作業的業務部同事,也看來面慈目善,
個個都是來幫這套書發光發熱的。
雖然仍是趕不及,雖然仍是加班加得緊,雖然仍是要勞煩同事支援,
但心情卻大不相同。
送廠後,偷空休假騎車,太久沒跟白小姐出門,選了最近的觀音山試試腳力。
我是如何也看不出觀音如何仰臥觀音山,
無論遠眺或近望。
從家裡出發,一路往觀音山前進,幾公里的平路,到成蘆橋告終結。
進了凌雲路開始緩坡前進,不是放假日也有不少的車友,
不斷有人超越我,拋下一聲加油揚長而去,我慢慢前進,用最舒服的速度攀爬。
到遊客中心,共十一公里,原來山是這樣近,只是我從未發現。
從八里下滑,繞遠路回家,走的是觀光路線,我也像觀光客般輕鬆了起來。
回程十八公里,愉快的迎著風奔馳,暗暗決定,觀音山是今後晨騎的好路線。
PS. 幾天後,聽聞風火輪的領隊阿名,夜騎觀音山在下坡時發生車禍,
年輕生命就此斷魂,讓人欷噓。
單車是公路上的弱勢,鐵馬奔馳時,真無一刻可鬆懈。
2006年9月8日 星期五
2006年9月5日 星期二
2006年8月16日 星期三
快,來一趟奇異的宇宙探險!
我正跟大鬍子布萊恩一起,遨翔宇宙,上天下地。
今年到目前為止做的書都圖文並茂,開本也都特別極了,雖然很累,但也很有挑戰性。
手上這一本《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與我首度相逢,是在我前幾年到愛爾蘭參加同學婚禮時。
我出發前,因為想多瞭解英倫,讀了比爾布萊森的《哈!小不列顛》,
後來在都柏林逛書店,發現布萊森的《A Short History of Nearly Everything》雄據每一家書店暢銷排行榜的榜首。回程順路到倫敦玩,發現在倫敦的書店他仍是暢銷書,但給歸類到科普書。
旅行歸來,我就買了他的audiobook,準備跟布萊森一同宇宙探險,
沒料到後來竟然能先賭中文版的精彩內容,而且還是炫目的彩色圖文版!
因為我是讀化學的,對於物理、化學圈的描述,特別感興趣,
看到布萊森描述以前物理學家鄙視其他學門,尤其是化學家時,幾乎捧腹大笑了。
偷偷給大家看一段:
物理學家向來以瞧不起其他學門的科學家著稱。
當奧地利物理學家鮑立的老婆跟一位化學家跑掉時,
他震驚且不敢置信的說:
「如果她跟一個鬥牛士跑掉,我還能理解,但是跟一個化學家……」
很妙吧,哈哈,再來一段:
身為物理學家的拉塞福對這種感覺當然不陌生。
他有一次福至心靈的說:「要搞科學嗎?不去學物理就只能集郵囉!」
說完後大概自己覺得非常得意,所以他後來老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不過非常諷刺的是,1908年他獲得諾貝爾獎的時候,人家決定頒發給他的是化學獎,而不是物理獎!
這些物理學家的滑稽優越感,讓布萊森這樣幽了一默,真讓人莞爾。
後來,物理界在次原子世界多有斬獲,找到了一堆新粒子,
某次有個年輕學子問費米這些粒子的名字時,你猜他怎麼回答:
──年輕人,我要是能記得住這麼多粒子的名稱、我早就改行幹植物學家去啦!
拍案叫絕吧,這些大科學家,以前在課本裡就是用一個名字,一個理論草草帶過去,
現在他們五官浮現,也有肢體動作,甚至有了氣味,活脫脫出現在我眼前,
也把那個輝煌的科學時代與其間的科學,立體呈現了。
當然,布萊森不只善於描寫人物,這本書又不是科學家傳記,在講科學時,用的類比才精彩,
要描述原子與原子核的關係時,他說:
原子的質量幾乎全部集中在原子核裡面,
如果我們把原子放大到跟一座天主教大教堂一樣大,
那麼原子核就像一隻蒼蠅那麼大,
只不過這隻蒼蠅可是比整個教堂重了數千倍!
要說明超新星有多難找時,他這樣說:
找到一顆超新星的機會,有點像站在紐約帝國大廈的觀望台上,
用望遠鏡檢查曼哈頓市區裡,所有窗戶內的動靜,
希望看到有人正在生日蛋糕上點蠟燭,慶祝二十一歲生日。
這個悶熱的夏天,我沒有多騎單車,但與布萊森耳鬢廝磨,就像天天爬大屯山那樣過癮!
2006年8月1日 星期二
飲酒讀詩
我愛楊牧
我愛楊牧。高中時我只讀楊牧的散文,張愛玲的小說。這兩人的作品,陪伴我度過寂寞的少女時期。張愛玲一生的作品在短短幾年成就完畢,張在我的心中,永遠是二十幾歲的心思,但楊牧不同。我從葉珊讀到楊牧,感受他從十七八歲的憂鬱少年,二十歲的求學歲月,壯年的惆悵,老來的博厚,雖然我只從文字知道楊牧,未曾聽聞其聲,也從未見過其人,但我幾乎以為認識他了。有一次在家前門聽到廣播,我完全沒注意到內容為何,只聽到一男聲,我就知道是他,再聽下去,果然沒錯,自己都覺得好神。有一年,他回台灣客座,在報上有小方塊連載,每一篇我幾乎都是發抖看完的。
台南藝術學院剛成立的那一年,我去考博物館學研究所,作文不知怎麼考的,我偷了楊牧的「三代以前農家子,六朝之後酒中仙」當題目,得了高分,勉強可以面試。到了面試考場,才發現考生與考官都是與博物館有點淵源,像我這樣玩票的,是稀有動物。考官也不知道如何問我,就開始聊起作文題目來了。最後當然沒上,但仍算是一次與楊牧有關的美好經驗。
楊牧是詩人,但我是從他如詩的散文中認識他的。我生性浮躁,對於捉摸不定的詩,特別沒耐心。今年,某教授出了詩集一本,有一次聚會幾巨頭突然從此教授的詩聊到楊牧的詩,斷言楊詩堆砌太過,我大為吃驚。
我不熟讀楊詩,但是最近有個單車鳥學弟,特愛引用楊牧的詩,我記得「海市」裡說:認購一片海多難暨要有島,又要有一片珊瑚礁又不能有太大的風浪,不能要太小的星光唉!認購一片海多難──這哪裡是堆砌啊?我記得「有人問我公平與正義的問題」裡頭那樣的反覆詢問與推理。哪有堆砌?
為了證明我的記憶,我把原先不想買的楊牧詩集買齊,在夏日午後,飲酒讀詩,與久違的楊牧邂逅。
2006年7月21日 星期五
滄海桑田
這個夜間有美麗燈火的地方,有我許多青春回憶。
棒球是我唯一看得懂得球賽,我懂他的規則,他的節奏,其他球類,我只是看熱鬧而已。我從小看棒球,外婆家廳堂有早夭的國手表哥英俊的照片,媽媽老是說著他的故事,家裡每個人說起棒球都像專家。
台北球場拆除時,我已經很少看棒球了。但是,我到現在還依稀記得,在業餘時代本壘後方的那些老球迷,是怎樣如數家珍的在每一個球員出場時,做即時球評。那時,在球季時每到週末,我總是假借到行天宮圖書館讀書之名,溜到球場看球,有一次還在球場中跟弟弟尷尬的碰個正著。在偶像明星不發達的日子,球員的簽名與照片,是我的珍藏。我請黃平洋在我的英文筆記上簽名,珍藏葉志仙抱著小狗的照片,我跑到休息室看莊勝雄與球迷聊天,在球場上看郭泰源很酷的投球。報紙的體育版我倒背如流,記者的風格瞭若指掌。我慘綠青春的唯一熱情,都在那幾年用完了。
之後,東方特快車開到日本,莊勝雄也遠颺而去,選手一哄而散,目標瞄準東洋,能打職棒的打職棒,要不然也在日本打業餘,一時間我寂寞了起來,悶到把珍貴的收藏,一一送給同學,向過往的時光告別,不看棒球了。
然後,中華職棒開打了,我卻跟他隔了一層毛玻璃,沒辦法看得清楚,也感受不到場內的熱情。棒球對我而言變成可有可無的交際用詞了。然後,愛打籃球的市長,把台北球場拆除蓋成不能打棒球的小巨蛋,我想到莊勝雄思鄉情切時,曾託妹妹到球場挖紅土當家鄉紀念品,如今球場沒了,那一瓶紅土還安在嗎?
小巨蛋晚上各色燈火迷人,裡面還有標準的溜冰場,但我還是想念當初夜間比賽時,球場上的照明燈,以及那個短一號的全壘打牆。
2006年7月14日 星期五
2006年7月8日 星期六
2006年7月7日 星期五
2006年6月29日 星期四
2006年6月26日 星期一
太平山隨想
那時候的我們,多年輕啊。
之前計畫去太平山騎車,我翻出了研究所時出遊太平山的照片,那時候,因為本實驗室有大美女駐守,休息室總是高朋滿座,別的實驗室特別愛約我們出遊,我也跟著沾光。那兩年我書讀得不多,試管燒杯洗得不少,藥品浪費得老師幾乎要哇哇叫,打論文時只會用天一神指,半夜做實驗總有人來陪我聊天,偶爾跟同學或學長出去夜遊,涼風習習,各言爾志。那時候,多年輕啊。
這麼多年過去,我完全脫離與試管燒杯為伍的日子,雖然大家蜂擁當科技新貴,我卻飛也似的逃離,爭取到了自由,但也從此與富貴斷了線。同實驗室的同學偶有聯絡,其他人的消息,都只是間接聽說。聽說某人,是鴻海的紅人,某週末在某大打籃球後,渾身汗臭經過某工地,一時興起去看樣品屋。售屋小姐對他愛理不理,他自顧看了沒多久,就訂了一戶,讓小姐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打個球,就買房子,我是很羨慕,但他老婆可能傷腦筋了)聽說某人是友達創廠廠長,新設廠必然是他去開疆闢土,雖未能躋身五人決策小組,卻也是相當接近權力核心。聽說……
每一次實驗室同伴聚會,少不了會聊到這些不在場的人,工作圈遠在台北的我,只有在這時才能聽聞這些傳奇。講的人固然口沫橫飛,但也充滿豔羨之色。其實能耐得住文化沙漠之苦,一心一意在新竹工作的,就算不飛黃騰達,也至少有樓有車。但是,比較之心,還是充滿苦澀。年輕的時候,講求夢想,現在現實為上。現實,不外金錢、地位、公司大小,股票多寡。同學的情誼,似乎就在計算這些所謂成就上,滋味慢慢變酸。有一次我問台北的學長要不要參加系友會,他微微笑說,這不是為他辦的。我看看名單與活動,心中有點了悟,但也有些悵然。
我想起高中時讀的一首詩歌,
君乘車,我戴笠,他日相逢車下揖。
君擔簦,我跨馬,他日相逢為君下。
詩歌之所以令人動容,是因為訴說了一個我們想要達到的夢想境地。無論我再去太平山多少次,再也回不到那一年,無論再怎麼努力,階級的差距化,就會讓人想在相逢的前一刻,趕快逃跑。
2006年6月17日 星期六
夏夜狂奔
終於讓白小姐出來透透氣了。
這個夏天非常詭異,先是冷得不像夏天,即便過了端午,夜晚還要抱棉才能有好眠;最近是熱得發昏,好像要彌補之前的不足,氣溫時時有創新高的可能。單單離開室外就快熱昏了,更別說是做運動了。
我從之前趕稿開始,就沒有時間騎車;等稍得空閒,竟沒力氣;現在休息到了一定程度,要開始騎車,天氣卻是這般的酷熱,讓人一點勁都沒有。
Kelly姊提倡超休閒騎車,在週日夜晚從三重騎到動物園的zoo mall喝咖啡,我也樂得當跟屁蟲,一路尾隨。
動物園原是很多騎車出遊活動的起點,但以前我多半是讓人用4+2送來這裡,唯一一次從家裡騎出來,到此集合,卻在剛離開動物園不久,就跌下車來。這次夜騎,有點重溫舊夢。
Kelly是馬路小英雌,只要是平路,他就把單車當重車騎,呼嘯狂奔。我在後頭苦苦追趕,再加上我近視頗深,夜晚更是分不清東南西北,時時有走錯路跟丟的危機。
終於從穿過大半個三重,從中華路轉和平西路、羅斯福路、興隆路到木柵動物園,一路上清風彿面,非常舒服。動物園這個別人的起點,是我們的終點,直奔咖啡廳後,開始大聊是非,翻閱數本壹週刊,灌下一杯飲料,才依依不捨與老闆道別,尋原路回家。
展示台客車衣,真想有一件!
好死不死,我那少見世面的白小姐,竟然回程時,在上忠孝橋時給我落鏈,更讓人生氣的是,一個騎大賣場車的老兄,輕鬆愉快的就從我身邊過去,還回頭看看落難的白小姐與我。只得用手幫白小姐做手術,勉強把鏈條拉回歸位,雙手骯髒的騎回家,結束這個有點意外插曲的夏夜之旅。
2006年6月13日 星期二
2006年6月1日 星期四
書香不如酒香
家裡像這樣的酒櫃,一共有兩面。
老爸如果知道我開始打他酒櫃裡東西的主意,一定會覺得養老鼠咬布袋。
這樣的酒櫃在家裡有兩面,二三十年前台灣人家裝潢,必備酒櫃與古董櫃各一,
我家是兩個單位打通,所以酒櫃與古董櫃成雙。
既然有酒櫃,爸爸數十年來便胡亂買些洋酒回來由媽媽擺上去。
選擇的標準不外乎:當時流行、朋友介紹、免稅店大家都買,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瓶子造型漂亮。
但買來買去,滿櫃子都是白蘭地與威士忌,就是印象中暴發戶會買的那種。
買來就擺上去,交情夠的朋友來就開來喝,閒來無事欣賞戰果,完全不管保存環境如何,
溫度濕度適合否,一切隨性。
我平日對這幾個櫃子是視而不見的,只有在過年前媽媽忙不過來時,
偶而會被分派當清理這些櫃子的「助手」。沒錯,我僅是助手級,要清完這前面大片玻璃,
後面大面鏡子的櫃子本身,就很麻煩,更別提把每瓶酒拿出來擦乾淨再放回去。
這可是每年的大事。另外就是在吃年夜飯時,我們特准去挑一瓶酒來圍爐。
但當年清純的我,對酒完全不識,覺得柳橙汁還好喝些。
人是會變的,年紀大了除了長皺紋,增體重,好處是偶爾也會生一些智慧,開一些眼界。
跟朋友出去亂吃亂喝,後來才驚覺,咦,家裡竟然有這些好東西。
怪不得當初老哥會冒被追殺的危險,偷拿櫃子的酒來喝。
我當然不會偷酒啦,雖然很想,雖然看了心癢,但最多想想下次家庭聚會時,
可以試試哪個酒款,算算過年還有幾天才到,除夕夜會有什麼酒香圍繞!
2006年5月31日 星期三
至毒五日節
五日節(注)就是要立蛋,這些蛋已經屹立不搖四小時啦。
很悶的五日節,早上Kelly大嘆這真的是一個沒車騎沒圖畫的無聊星期三。何僅如此?
電視上一直報導,駙馬爺的土城端午大餐菜色,老實說,誰在乎啊?
至於駙馬有沒有跟公主幹架,更是與我們升斗小民何干?
我只想知道,駙馬幹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公主知不知道,皇后知不知情,
阿扁瞭不瞭解,這一干人等是不是共犯啊?
我只想知道,阿扁你真的忘了年輕時的理想,真的存心騙我的選票,
還是進了總統府,就喝了還魂湯,忘了以前的承諾?
我只想知道,阿珍你真的管老公管到連老公的公事都要插一腳,用你歐巴桑的思維來喬社稷大事嗎?
我只想知道,今天罷免了阿扁一號,明天上台的,會不會只是換了另一個面具的阿扁二號?
我最後想知道,法院是不是總統官邸開的,終究只是扮一場戲給我們愚夫愚婦看?
這些「大人」的事真的難以理解,我們「小民」看不消化的電視,吃難消化的粽子,過至毒的五日節。
唯一能高興一點的,就是五日節正午立蛋這回事,小小的雞蛋們已經穩穩站了四個鐘頭了,其有始有終專心一致,更勝綠黨諸君。
注:五日節是端午節的台語說法。除了五日節,我們家還會過三日節。(其實農曆一月一日、二月二日、三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等,都是節日)
2006年5月30日 星期二
2006年5月29日 星期一
新不如舊的1010新湘菜
我原本對它抱著期望的(照片取自1010官方網站)。
那天,很久沒出門的我跟朋友看完表演,想找地方歇一歇,信步走到誠品旗艦店,三樓的Tea Room高朋滿座鬧烘烘,六樓的the library小貓兩三隻靜悄悄的,我們於是到這個挑高的漂亮「圖書館」,喝點小酒聊聊是非。歇息後,一出肅穆的「圖書館」,迎面襲來誘人的椒麻香,尋香而至,原來是新開的湘菜餐廳。無奈時間不夠,只有下回再來。
雖然網路上對此餐廳的評價正負皆有,但貪吃如我,決定用自己的味蕾下判斷,還是找了幾個同事組成貪吃團出發前往,點了六人的制式招牌菜,卻大失所望。很難吃嗎?也還不至於,很貴嗎?價錢也還可以。但這裡有一股脫不去的連鎖店的制服味,感覺很容易可以開分店,簡單的說:這裡的食物沒有人味。
啃著太柴的排骨,太瘦的蝦,每一道食物都是沒有層次的辣。餐廳滿滿都是人,這些有多少回客呢?還是台北人靠耳朵與眼睛吃東西,味蕾沒有知覺?
又轉到「圖書館」喝東西,用酒精沖淡一肚子不舒服的辣辣辣。
想吃湘菜,還是乖乖到彭園或天然台,吃好吃不貴又不作怪的老湘菜吧。
2006年5月19日 星期五
運豬人李松鑫和他的柔道學生
前一陣子,我經歷了好長一段只看的見自己微小痛苦的時刻,
那時,雖然看到「一碗麵的癌症媽媽」文章會流淚,但多半是悲悼自己的無力感,怨恨社會的不公平。
但是沈澱心情,抬起頭看看這個真實的世界,才發現有多少人自己在夾縫掙扎,但從不放棄拉別人一把。
我們有月賺五千萬只顧自己的權貴家庭,也有深夜為家庭與學生兼差打拚的草地教練,
能把我們台灣領進流奶與蜜之地的,不是腐敗無能的昔日三及貧戶,
而是犧牲睡眠,咬牙努力把學生向前推,只領工友薪水的古意老實人。
在我這個每日流量屈指可數的部落格貼上下面這篇文章,迴響或許不大,
但這篇文章對我意義重大,提醒我不要一昧向內挖掘滿腹的委屈,要往外伸出自己的援手,
我會持續關注這系列的報導,擦亮眼睛,養足精力,做有貢獻的事。
下文轉自http://npo.url.com.tw/lee/#aggregator
◎作者:陳豐偉
晚上九點,巡視過住宿的十五位孩子、簽完十五本家庭聯絡簿,南投縣草屯國中專任柔道教練李松鑫得強迫自己入睡。凌晨十二點起,他必須不斷咀嚼口香糖,維持四小時的清醒,好把名間屠宰場的豬隻送往南投、彰化的數十家肉攤。
凌晨,我跟在運豬車後面。成人大小、去掉內臟的豬隻雙腳舉起,吊掛在卡車上,隨著卡車轉彎的旋律搖晃,微微顫動。陰暗的夜裡,露出脊骨的開腹豬肉波浪般抖動,竟有種無法言喻的美感。李松鑫花了一小時將數十頭成豬吊掛在卡車裡,然後每運送到一個攤位,他就要扛著八十公斤重的豬屍體,像過肩摔一樣——但輕輕的——將豬放在攤位上,從名間、草屯一路送到彰化芬園。
民國九十三年七月,擅長角力、柔道的體育老師林靜妙來到草屯國中,發現李松鑫精神、體力長期透支的狀況,主動提出由她負責晨間訓練,李松鑫才有機會回家好好睡一覺。之前,他把卡車停好,回家小睡,六點半還得到學校的道場督促學生。為何如此辛苦,還要在外兼差?因為,他的柔道班學生三分之二來自山區的原住民家庭,多數家境貧寒,學校能提供的資源有限,學費、住宿費、比賽費用,常要靠教練張羅、代墊。更不用說,李松鑫也有兩位成長中的小孩,而專任教練的薪水,一個月實領不到三萬元。
問李松鑫為什麼能在艱辛的環境中持續付出十一年?木訥的他簡單地說,民國八十四年,草屯國小體育組長希望成立提倡武德的體育團隊,於是找練過柔道、正在餐廳當廚師的他來當教練。李松鑫利用餐廳下午休息的空檔教課,草屯國小柔道隊很快就得到獎牌,打出名號,草屯國中便成立柔道隊來銜接。五年前,縣政府發現李松鑫的學生成績很好,聘請他擔任專任教練,於是李松鑫辭去廚師工作。可是,專任教練的薪水比廚師少,李松鑫只好再找一個晚上兼差的工作。
曾經有撐不下去的念頭嗎?李松鑫說,九二一之後,有一段時間他很想放棄,可是想到當初對朋友的承諾,他又咬著牙堅持下去。許多對學科缺乏興趣、活力十足、難以規範的學生,在體育團隊中可以培養團隊合作的人生觀、建立自我認同的目標。從國小就開始練柔道的李松鑫清楚地瞭解這點,所以不肯放棄。尤其,他協助的對象,還是最弱勢的原住民小孩。
「小孩進柔道隊後,比以前更懂事、更守規矩,也更能獨立生活。」在家庭訪問時,新鄉部落的家長肯定李教練。「小孩到山下後才知道世界有多廣大,自己以後要跟誰競爭。如果直接送到山下很容易學壞,到柔道隊有教練幫忙管理,我們都很放心。」
但,當初為什麼要送小孩進柔道隊?家長不約而同地說:「我們念不起私立的學校,要跟平地人拼功課沒什麼希望,練柔道可以讓小孩進公立高中,也許以後還有機會當警察、當老師。」
如同多數山區原住民的命運,新鄉部落的產業模式是:把土地租給漢人,租期數年,先拿幾十萬。幾十萬蓋個房子就沒了,然後原住民要到自己的土地上當臨時工。臨時工工資不高,也不是天天有工作做,一下雨就沒有工錢拿,收入很不穩定。原住民的小孩很努力,週末回家還要幫忙田裡的工作。可是,城鄉差距加上文化差異,讓山區原住民小孩進入都市,學業上幾乎都是輸家。這時,練好體育,是他們所能想到最穩健的一條路。
兩年前,新鄉部落八名國小六年級女生,彼此約好一起到草屯投奔李松鑫。才十二歲的小女生,就要離開媽媽,自己洗衣服、自己吃飯,一星期只能回家一次。每天晚上,小女生都要哭著打電話回家,一回家就捨不得離開、晚上一定要抱著媽媽一起睡,一定要拖到星期一一大早才趕回學校。媽媽到學校參觀,看到女兒被大力地摔在墊子上,常會難過地衝到外面大哭。可是,為了前途,小女生也只能忍住眼淚,繼續打拼。
這不是李松鑫一個人的英雄故事。這是一整個部落的下一代,為了在漢人制訂的遊戲規則裡有更好的生存空間,忍痛和家人分離、忍受長年辛苦的訓練,只為了和宿命挑戰的故事。
「我一度也幾乎撐不下去、很想離開,可是當我拿到全中運第一名,我對自己開始有信心,也知道未來要做什麼。」一位十四歲的女生,早熟地說出她對柔道隊的想法。
強調武德訓練的運動競技,如果遇到重視身教、言教的好教練,所能提供的不只是運動技巧,還包括生活管理、品行教育,以及自尊自信的建立。從國姓國中空手道班、草屯國中柔道隊,再再說明,對於城鄉差距、文化差異、破碎家庭、中輟生等引發的青少年教育問題,運動競技團隊是一帖良藥。
類似的報導見報時,總能引起讀者共鳴。問題是,制度問題如果不解決,像李松鑫這樣不擅言詞、不懂得經營社會關係的教練,就只能不斷犧牲自己的健康與家庭生活,來彌補社會福利殘缺的破洞。
比如說,草屯國中一年的體育活動經費只有二十萬,要支撐四支運動團隊。筆者採訪當天,李教練正進行內部選拔賽,因為學校經費不足,只能讓七位同學參加比賽,其他學生因此失去在正式競賽中學習的機會。
比如說,柔道隊可以申請課輔經費,請老師晚上帶晚自習時間。可是,所有學生混在一起上課,年級、程度不一,讓授課老師難以因材施教。如果要一次找三位老師來授課,就得自行尋找財源。
比如說,草屯國中體育代課老師曾伯朗,學生時代多次為南投縣爭取榮耀,也曾擔任國手。現在他投入許多課餘時間協助李教練帶柔道班學生,包括早上六點半監督晨操,一起帶隊訓練,學生生病時協助就醫。但,因為學科成績不佳,曾伯朗可能永遠沒有機會轉為正式教職。
林靜妙老師感慨地說:「像我們體育科班出身的老師,從國中時代就開始不眠不休的練習,在學科上很難跟考試進來的體育老師競爭。我們最瞭解體育學生,也願意投入時間帶訓練,可是我們很難得到制度的肯定。」
有位原住民學生出身破碎家庭,曾因躁鬱症發作,媽媽還打電話找李松鑫從草屯趕到埔里,在馬路上把發狂的學生帶回療養院住院。好的教練付出的關懷常比學校老師還多,甚至學生繳不出學費,還會有編制內老師請教練幫忙。可是李松鑫永遠只能領取比照工友的專任教練薪水。
是怎麼樣的制度、怎麼樣的社會,讓李松鑫三更半夜還要運送豬肉、打工來幫助他的原住民學生?
國姓空手道班的廖德蘭教練說:「原住民學生是最艱難、最難處理的部分,連我們都是現在站穩腳步後,才開始思考要收原住民學生。李教練一開始就針對最困難的事情來做,所以他遇到的挑戰也最大。」
經由國姓空手道班黃泰吉、廖德蘭教練的推薦,我才知道李松鑫。近身採訪李松鑫36小時後,我認為,我們這社會深深地虧欠李松鑫一份很大的人情。
我們能怎麼做?
如果你有自己的 blog 或個人新聞台,請你轉載這篇文章所有圖文,但請記得加上回到原始網頁的連結,讓網友能追蹤進一步消息。也歡迎你在邊欄加上本次活動貼紙。
希望你能寫信、傳訊息給你的朋友,請他們在部落格、新聞台、BBS上轉載這篇文章、加上活動貼紙。
你可以寫信給媒體朋友,請他們深入報導李松鑫的故事,以及背後所反應的種種社會問題。
慈善、宗教團體可捐款給草屯國中,增加草屯國中對原住民學生、弱勢家庭的補助款。
企業界人士請考慮長期支付李松鑫教練薪水,讓他無後顧之憂,可辭去凌晨運送豬肉的工作。
學生團隊、社會志工團體如願意組織平日或寒暑假課輔團,可聯絡草屯國中林靜妙老師,增強柔道班原住民小孩的學科能力。
國姓空手道班黃泰吉教練等社會善心人士正在輔導李教練成立社團,等完成所有合法程序,擬好募款計畫後,才會正式對外募款。屆時,智邦生活館將會協助草屯國中柔道隊募款。
如果你還想幫什麼忙,請寫信到blog@corp.url.com.tw ,留下你的聯絡方式、blog 或個人新聞台網址。等李教練準備好接受社會大眾捐款,你一定能協助把訊息再次傳出去。
寫這篇文章,並不是想要快速募款。一年幾十萬,就可以大幅改善李教練的處境,募款難度不高。問題在於,我們需要讓更多人來瞭解、一起來關心運動團隊在教育體系裡的處境。李松鑫可能是這些專任教練裡最令人感動的故事,但還有許多運動教練,同樣透支自己的資源,有意或無意地輔導對學科缺乏興趣的青少年走上正途。
我們虧欠李松鑫。我們虧欠那些從小為國家榮譽努力、畢業後繼續培育學生的運動選手。我們虧欠那些因為漢人的強勢經濟力量不得不在自己土地上打零工的原住民。我們一定能做點什麼,來改變這個社會。
(感謝智邦生活館全力支援,以及國姓空手道班黃泰吉教練協助,我才能完成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