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6月26日 星期一

太平山隨想


那時候的我們,多年輕啊。





之前計畫去太平山騎車,我翻出了研究所時出遊太平山的照片,
那時候,因為本實驗室有大美女駐守,休息室總是高朋滿座,別的實驗室特別愛約我們出遊,我也跟著沾光。那兩年我書讀得不多,試管燒杯洗得不少,藥品浪費得老師幾乎要哇哇叫,打論文時只會用天一神指,半夜做實驗總有人來陪我聊天,偶爾跟同學或學長出去夜遊,涼風習習,各言爾志。那時候,多年輕啊。



這麼多年過去,我完全脫離與試管燒杯為伍的日子,雖然大家蜂擁當科技新貴,我卻飛也似的逃離,爭取到了自由,但也從此與富貴斷了線。同實驗室的同學偶有聯絡,其他人的消息,都只是間接聽說。聽說某人,是鴻海的紅人,某週末在某大打籃球後,渾身汗臭經過某工地,一時興起去看樣品屋。售屋小姐對他愛理不理,他自顧看了沒多久,就訂了一戶,讓小姐下巴都要掉下來了。(打個球,就買房子,我是很羨慕,但他老婆可能傷腦筋了)聽說某人是友達創廠廠長,新設廠必然是他去開疆闢土,雖未能躋身五人決策小組,卻也是相當接近權力核心。聽說…… 



 


 


每一次實驗室同伴聚會,少不了會聊到這些不在場的人,工作圈遠在台北的我,只有在這時才能聽聞這些傳奇。講的人固然口沫橫飛,但也充滿豔羨之色。其實能耐得住文化沙漠之苦,一心一意在新竹工作的,就算不飛黃騰達,也至少有樓有車。但是,比較之心,還是充滿苦澀。年輕的時候,講求夢想,現在現實為上。現實,不外金錢、地位、公司大小,股票多寡。同學的情誼,似乎就在計算這些所謂成就上,滋味慢慢變酸。有一次我問台北的學長要不要參加系友會,他微微笑說,這不是為他辦的。我看看名單與活動,心中有點了悟,但也有些悵然。




我想起高中時讀的一首詩歌,

 



君乘車,我戴笠,他日相逢車下揖。

君擔簦,我跨馬,他日相逢為君下。
 

 


詩歌之所以令人動容,是因為訴說了一個我們想要達到的夢想境地。無論我再去太平山多少次,再也回不到那一年,無論再怎麼努力,階級的差距化,就會讓人想在相逢的前一刻,趕快逃跑。

  



 


 


 


 

4 則留言:

Pan 提到...

栗鯊阿姐這篇寫得真好!

ryecatcher 提到...

謝謝啦,本來不是要寫這樣的內容,但寫完卻成這樣。電腦鍵盤也有主見,會把人往奇怪的地方帶去呢。。

Yifang 提到...

沒關係,平安是福啦!

那些人其實也是富貴險中求.



記得有人這麼說:



n=畢業年數

n<20,同學會參加人數和n呈反比

n>20,同學會參加人數和n呈正比



現在比較能體會箇中滋味.

不過,我想,等到n>30呢?大概又是反比了.

人生真的無常嗎?或許,只是心境年歲的變化,讓人無法守常吧!


ryecatcher 提到...

Yifang,香港那邊還好吧?



我真的好久沒有同學會了,都是三三兩兩私下小聚,大概真的要等n>20才能一次看到許多的人。

嗯,希望大家好好保重,都能等到那一天啊。